电费账单送到德国普通家庭的那天，主妇玛利亚的手指在纸页边缘微微发抖。这张薄纸上的数字比上个月又涨了三分之一，足够买下她丈夫工具箱里那套心心念念的博世电动工具。厨房里炖着的酸菜香肠突然不香了，她想起三年前默克尔离任时反复念叨的话："断了俄罗斯的天然气，咱们冬天就得烧家具取暖。"当时电视里那些西装革履的政客们笑得像看老年痴呆患者，现在倒好，整个欧洲都在上演现实版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。

鹿特丹港的夜景比圣诞树还亮堂，二十艘美国液化气运输船在码头排成贪吃蛇。每艘船卸货时发出的嘶鸣声，在欧洲企业家耳朵里活脱脱是收银机吐钞票的动静。三倍市价的天然气灌进管道时，汉堡港的集装箱正以每天三个足球场的速度堆积。当地物流公司老板汉斯叼着熄灭的雪茄骂街："北溪管道炸得真他娘是时候，现在连中国来的电动自行车都堵在港口生锈！"他身后的大屏幕上，巴斯夫集团刚宣布关闭路德维希港的合成氨生产线，得克萨斯州新建的化工厂正在直播剪彩仪式。

布鲁塞尔欧盟总部里，各国代表的脸比德国酸菜还绿。斯洛伐克总理签字笔尖在纸上洇出墨团，活像他银行账户里不断蒸发的外汇储备。匈牙利代表硬扛二十八小时后，被按着头通过第十八轮对俄制裁时，隔壁会议室正传来法国财长勒梅尔爽朗的笑声——这位老兄刚和中国新能源车企喝完下午茶。走廊尽头，欧盟反垄断专员维斯塔格揪着头发嘟囔："咱们对中国光伏板加税的文件墨迹还没干呢，德国人就拆了自家太阳能电站的围栏。"

华沙超市的鸡蛋限购政策催生了新职业——"代购黄牛"。波兰大妈们组建的采购突击队，天没亮就蹲在超市门口交换情报："今天每人限购六枚，但城北那家能用医生证明多买两枚！"马德里郊外的高速公路变成拖拉机展览会，西班牙农民把新鲜草莓倒在路障上，鲜红的汁液渗进沥青缝隙，远看像条蜿蜒的血脉。最绝的是意大利能源部长，他宣布给民众发补贴时，电视字幕把"每人200欧元"打成了"每户200欧元"，直播间瞬间被弹幕淹没："够买半个月电费还是半个月意面？"

苏黎世银行的贵宾室里，客户经理正给俄罗斯寡头和乌克兰富豪端同款香槟。挪威首相在电视上晒出国家财富基金报表，2300亿欧元的天然气收入让邻居们眼红得能发电。最魔幻的是伦敦金融城，那些穿着定制西装的交易员们左手做空欧元，右手加仓雷神公司股票，抽空还在推特给倒闭的德国工厂点蜡烛。有网友在雷神公司官网发现，其股东名单里赫然躺着几位欧盟高官的信托基金，这剧情比《纸牌屋》还下饭。

莱茵河畔的化工厂烟囱停止冒烟那天，当地镇长带着小学生参观废弃车间。孩子们把亮晶晶的聚乙烯颗粒当弹珠玩，他们不知道这些蓝色小珠子本该是汽车仪表盘的原料。大众汽车的技术总监在安徽工厂验收新车时，收到总部邮件要求评估"对华电动车加税的影响"，他直接回复个表情包：熊猫举着"您没事吧？"的牌子。最扎心的是巴黎某家米其林餐厅，主厨把"今日特供"写成"北溪二号套餐"，配菜是冷冻库翻出来的俄罗斯帝王蟹。

夜深人静时，柏林公寓楼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。玛利亚给发烧的小女儿额头上敷着冰毛巾，突然发现暖气片温度计指向16度。她摸出手机搜索"如何用土豆发电"，屏幕上弹出朔尔茨反对对华光伏加税的新闻推送。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，街角新开的中国电动车展厅灯火通明，促销横幅在风雪中猎猎作响："首付价=半年电费账单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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